《旭月东升》| 初识NMT（非损伤微测技术）

第九章

为了进一步了解美国社会和文化，也是为毕业后在美国的发展积累经验和实力。除了第二年暑假的学校计算机资源中心和校外生物检测公司的工作外，后来的几年里，我还利用假期给包括移民律师事务所、食品制造企业、互联网等公司做过暑期工。


这一年，我的研究生课程都已经修完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做其他工作，为日后增长经验，此时我们生物系里的一则招聘广告吸引了我。


这是我们系里一个名叫“Vibrating ProbeFacility ”（振荡电极设备中心）的地方在招聘技术人员，招聘广告非常简洁，需要一个人管理这个设备中心，如果有一定的电子和计算机技能更佳。


“You can leave now…”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设备中心面试我的主任，在和我谈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后，拉开他自己办公室的门对着外面还在等候着面试的几个人说道。


“This position has been filled, thank youall for coming in.”（这个职位已经有人了，谢谢你们来面试。）


随后他就带我来到设备间，给我介绍了一下我的主要工作内容，然后就把一把钥匙交到我手里，让我第二天就上班，因为他要到MBL（海洋生物学实验室）去出海做科学考察。

尽管我已经适应了美国这种，头天下午给你一篇文献，第二天一早就让你给同实验室成员一个‘文献详解’的突然袭击做法。但是像这样的大撒把做法还是头一次遇到。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教授就是生物系有名的“Fish Lover” （鱼爱好者），Joseph Kunkel教授，最喜欢出海做鱼类研究，平常也爱吃鱼，对待新人也像对待鱼。


日后和我熟了以后，一次请我到他家里吃他自己熏制的墨斗鱼时，指着他盘中的墨斗鱼对我洋洋自得地说道：“Swim or Sunk isthe way I train new people in my lab. ”(要么淹死要么学会游泳！就是我实验室训练新人的方式。）“You,of course, can swim now.”(你显然学会游泳了。）


当我一个人静下来初步打量着NMT（非损伤微测技术）设备时，觉得它没有什么新奇和独特的地方，微小的玻璃传感器、显微操纵器、各类电学放大器、显微镜、防震台，特别是那个最显眼的法拉第电磁屏蔽罩，和在国内接触过的膜片钳技术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很幸运的是此时，在中心里有一个从台湾中研院来的访问学者，林豊益博士（后来他在台湾师范大学任教），事先接触了一段时间该技术，所以，一些基础操作我就跟林博士一起边学，边熟悉，边掌握。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个貌似膜片钳的技术，实质上和膜片钳有着太大太大的区别。


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搞植物研究的，不用像做膜片钳似的先得去除细胞壁，NMT（非损伤微测技术）不但可以直接测量到特定种类的离子进出活体材料的流速，还可以测量一些膜片钳当时难以实现的如氧气，过氧化氢等分子的非损伤测量。



这简直是搞植物生理研究的人梦寐以求的技术。


然而，我当时对这个技术的过度兴奋，使我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个技术当时还处在萌芽状态，有太多的影响因素和不确定因素，无论从硬件还是从软件的角度，还只是实验室探索的初级阶段。


一般人如果未受过极好的培训，又没有一定天份和悟性，要想获得理想的数据，是非常困难的。离商品化和市场化还有相当的距离。


而这个迟来的认识，在我后来的工作中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障碍，说得严重些，险些让NMT（非损伤微测技术）的事业夭折。


“Jeff，好像这个前置放大器有些问题。”一天早上台湾林博士刚开始实验不久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此时，中心主任在出海，两天才能收发一次email（邮件），几周后才能回来。这可急坏了林博士，因为他在美国的时间已剩不多了。


我一方面安慰他，一方面为他想办法。尽管我接触NMT（非损伤微测技术）时间不长，但像这类仪器的小故障，通常是由一些敏感易损的元器件损坏造成的。


于是，我就和设备厂家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发些我认为可能损坏的元器件，厂家也认可我的判断。


第二天我利用国内掌握的那些电子学知识和焊接功底，将厂家快递来的元器件换上后，设备工作正常，我和林博士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很快我发现NMT（非损伤微测技术）无论从理论、设备、实验设计等诸多方面还有很多值得深入探讨，发掘和改进的地方。


有时还会和中心主任，就某些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当然，这些争论无论是对我进一步了解NMT（非损伤微测技术），还是对于技术的进一步发展都是有益的。


但是逐渐地，我对这个提供NMT（非损伤微测技术）设备的厂家所持的封闭的，和过于强烈地排他情绪，感觉不是很好，该厂家甚至对其他对这个技术诞生做出过突出贡献的科学家们也一律采取否定，甚至是诋毁的态度，更是让我大跌眼镜。这也成为后续合作破裂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我决定一定要走出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自己亲自了解和感受NMT（非损伤微测技术）的历史、现状和未来。


于是，我只身来到NMT（非损伤微测技术）的发祥地，位于麻省东南Woods Hole的MBL（MarineBiological Laboratory, 海洋生物学实验室），来寻找它的根，它的源，而且要是能够见到它的发明人Jaffe博士就更好了。